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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

在这靡丽的一刻,这个念头如露水闪电般浮现在楚怀存脑海里。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他想,才知道那人还活着,转头试探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季瑛从来不穿那人的白衣,他不爱吃鱼,看来也并不容易醉;他言谈举止都与记忆中的人迥异,行事乖张,气质也截然不同。

楚怀存简直不知道他究竟有哪一点让自己仍旧觉得有一线可能,觉得他是记忆里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但直到刚才他才真正说服自己。

因为那个人绝对不会这样露骨地勾引他。

或者说,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亵渎。

他第一次这么想叹气,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期望可笑。楚怀存觉得自己需要和剑单独待上一时半刻,这样才能清一清他胡思乱想的心绪,宴席浮华靡艳的氛围让他微微垂了垂眼睫,那双眼眸对上季瑛,目光和雪镜一般。

季瑛盯着他看了半响,又仿佛转瞬就明白了一切:

“看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他别开视线,语气却仍旧带着笑意:

“若是今后楚相后悔了,我依旧随时奉陪。”

这位朝廷的走狗、听说性格糟糕的季大人避开目光,开始收拾自己越界的痕迹。楚怀存则真真正正地开始审视面前的这个人,归根结底两年以来,自己在今天才真正与他相识。虽然过程不是很体面,但——

楚相不会因为失望迁怒于人。

他客观地评判着。

季瑛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开始条分缕析。这个人比旁人还要敏感固执,满身都是尖刺,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触碰到他的逆鳞;但他又比谁都能舍弃尊严和名声,威势全是他毫不留情的手段和皇权给予的,千夫所指也无法真正动摇他的意志。

真可惜。

楚怀存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微微怔了怔。

他对季瑛的印象并不像对旁人那么差。或许是因为秦桑芷盗用诗句时,他是唯一提出怪异之处的人;或许因为药物纠缠不清的夜晚还没来得及被彻底忘掉;或许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实在聪明,却常用在不入流的腌臜事上,称得上自污,使他忍不住惜才。

即使不是出于试探,他身上也有许多谜题。

对他那样的人来说,要表露出这样直白的试探其实并不容易。季大人讨厌被拒绝,他一身暗的几乎融入阴影的紫色,像只厉鬼般出现在旁人视野里提出要求的时候,敢于拒绝的人寥寥无几。

他此时不得不收回他有意勾引的痕迹,整个过程弥漫着尴尬和狼狈。

楚怀存忽然说:“季大人,我似乎尚未邀你拜访过相府。”

季瑛一怔,笑容却愈加稠密,

“楚相难不成是想邀请我吗?”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哑,“啊,当然,我没有不知好歹到这个地步。我知道楚相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我不要不知高低,你本就不应该和我这种阿谀奉承的小人扯上关系。”

随即他用手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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