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顺藤摸瓜(1 / 2)
第435章 顺藤摸瓜
「刚才你说什麽?前线的士兵都到北京来了?」
听完段芝泉的话,从未历经兵事的隆裕太后难免被吓得花容失色,强自稳住心神后,这才出言问道。
正在这时,禁卫军统领载涛突然急匆匆的闯进殿中,跪地奏道:「启禀太后,檀香山昨夜炸死了良弼大人,死状恐怖,惨不忍睹。」
「什麽?这.这,檀香山有这麽大的胆子?」
「京师重地,岂能容宵小肆意妄为?」
「粘竿处呢?京师安全不是由他们那些拜唐负责的吗?」
眼瞅着满堂宗室叽叽喳喳乱作一团,隆裕太后眉头竖起,望着台下面色沉凝的袁项城,冷声喝道:「袁项城!」
「臣在。」
「我让你到北京来,是让你保我大清江山和我母子性命的。现在,军队逼宫,这大清江山眼看是保不住了,你辜恩负德,还有什麽脸面见祖宗于地下?!」
「太后责备的是,微臣罪该万死。民情风靡,士不用命,大事去矣。臣恐,一面祸起萧墙,一面外敌入攻,到时恐全尸亦不可得。」
见太后出言问罪,袁项城忙跪倒于地,假仁假义的讲出字字血泪。
「那檀香山是怎麽说的?」
「朝廷派出的谈判代表,送来了檀香山提出的条件,要是」
袁项城抬眸望了小皇帝一眼,幽幽道:「.要是我大清逊位,他们将答应太后提出的一切优待条件。」
紧接着,袁项城马蹄袖甩出啪啪声,以掌击地,凛然痛斥道:「如此侮辱皇太后,臣已断然拒绝!」
「先别拒绝,先别拒绝他,还是跟他们再谈谈吧,多周旋些时日,待摄政王回来,再请他做主。」
「太后,臣以为已没有什麽好谈的。古人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死何难?臣,将与檀香山,血战到底!」
话音刚落,庆亲王奕劻瞅着袁项城这个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曹操」,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心思,当即气得胡须乱颤,出声怒骂了起来。
「袁项城,你少惺惺作态!待老祖回来,看我怎麽收拾你!」
语出话落,奕劻已推开挡路的段芝泉,一脚踹向袁项城。
「去你妈的,乱臣贼子,你个乱臣贼子,我打死你个乱臣贼子!」
「阿玛,阿玛!」
「庆王爷,庆王爷!」
霎时间殿中乱作一团,袁项城瞥了眼被太后紧紧抱住的小皇帝,一挥袍袖,驱开护着他的那些亲信,俨然一副任打任骂的忠臣模样:「你们谁也不许动!」
「庆王爷,满朝亲贵,数你最了解我袁项城。要是连你都觉得我袁项城的所作所为不是咱大清的最好选择,唉,那你就打吧。」
袁项城坐起身来,瞅着被自家儿子拦住的奕劻,眨了眨眼睛无奈道。
「算了吧,阿玛,四哥没亏待过咱。」
听见自己的大儿子竟在如此场合说出这等混帐话,奕劻怒从心头起,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拍开,对着地上的袁项城吼道。
「袁项城,我跟你绝交!」
「庆亲王!咱们原本就没什麽交情。」
「老祖啊,咱们当初真是他妈的瞎了眼!」
语出话落,奕劻一甩袖袍,愤而离场。
「袁项城,你是要害死我们娘俩啊。」
隆裕太后虽不懂朝政,但眼见自己一向依仗的庆亲王都当场发了飙,知道事情严重,也是哭唧唧的向袁项城埋冤道。
「臣袁项城,誓死捍卫皇上丶皇太后的权益。只是事至今日,朝廷终究要商讨出个服众的对策,依臣愚见,不如去请示一番摄政王,再作定夺。」
「对,对,是得将此事及时告知老祖,巴图鲁,巴图鲁,快去!」
经此袁项城这一提醒,隆裕太后这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命令留守紫禁城的扑虎巴图鲁即刻出关,去寻大半个月前就携真龙返回满清祖庭的摄政王椿泰。
「太后英明。」
袁项城望着领旨后向宫门处匆匆疾行的巴图鲁,双眼微眯,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
棉花胡同,何家大宅。
夜已三更,京城落起大雪,这才三两个时辰的功夫,外面已白茫茫一片,霜雪厚积,北风怒嚎,鹅毛大雪飘散飞旋在天地间,丝毫不见春意。
大雪弥天,屋中却很是温暖,灯火如豆,映着众人面目,仿佛一尊尊铜像。
「没想到那隆裕虽是妇人,却也知道清廷根基何在,没轻易答应逊位的要求。袁项城这番试探,心思确实精巧,不过到头来还是可惜了。」
冯曌瞅着袁项城送来的急报,大致扫完后便递给了下一位。
「毕竟是椿泰推到台前的傀儡,宫保想用清廷逊位之举来削弱椿泰身上的水德龙气,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隆裕并无实权,自然不敢答应。」
秦淮面前摆着一份地图,顿了顿,继续说道:「宫保这番试探,帮咱们诈出了椿泰的消息,已是省下不少功夫。接下来就看中先生能在南方闹出多大的声势了,要是能进一步瓦解满清统治,我等行事,必能再多一分把握。」
「有金陵世家的钱财支援,又有南十五省的群众支持,中先生此番起义,必能大幅动摇清廷根基,将老贼依仗进一步削弱。」
李存义手里拿着报纸,指了指头版头条那些由檀香山掀起的舆论攻势,转头问向秦淮:「阿淮,你是我们这里唯一跟老贼打过两场的,你说,若是咱们这些动摇清廷国本的手段都没用,又该如何是好?」
「肃堂师傅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我这儿,还有后手。」
秦淮想到驭使水德龙气如臂指使的敖灵,眼神一沉,起身说道:「诸位,走吧,那巴图鲁既已领命去寻那椿泰,我们也该及时动身,顺藤摸瓜,直捣黄龙了。」
就在巴图鲁出得宫门不久,收到眼线报信的秦淮便已放出【夜魁】,在其屁股后头远远吊着,通过召唤物与主人间的联系,向秦淮传输着实时位置。
「靖波,那过几日的老贼寿宴?」
「椿泰是我们的心头大患,要解决它,宜早不宜晚,为防夜长梦多,若能藉此事打他个措手不及,自是最好。」
秦淮指了指桌上的密信,向杜心五又交代了几句:「慎媿,你即刻发电南京,告知中先生发动起义,顺便找找机会,看看能否将紫禁城中的那对母子一并解决。」
「靖波放心,我会跟刘师傅见机行事,你们安心去罢。」
杜心五知道事情轻重,当即应下嘱托,目送秦淮等人远去。
——
关外苦寒,雪漫林野。
黑水白山间,忽起马嘶奋蹄之声,由远而近。
「驾!」
呼喝赶马的吆喝如霹雳惊雷,马蹄飞赶,跺碎了地上的冰雪。
来者共有三骑,俱都是黑马黑衣,一水儿的武官打扮,正是领命后,自京城北上出关丶赶赴满清祖庭永陵的巴图鲁及亲随。
连着几天的奔波,三人俱是满身的风尘,很显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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