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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狐娘纸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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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痛得死去活来,但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能一再重复的喊「疼」!

他忍不了疼,只能画门,他用指血,在门的左右位置,分别画了一只眼睛后,棺材里传来一阵叹息。

然后,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棺里,竟然长出了数十根手指粗细的铁链子,朝着木华的背后鞭打。

「砰!砰!砰!」

每一次鞭打,都不像抽在肉上,像抽打在一根木桩子上,但声音沉闷,场面却触目惊心。

一鞭下去,

木华的身体便抽出一团血雾,

血雾迷了翠姐的眼睛。

翠姐极难受,每一鞭都像抽在她心里,她忍不下去了,朝着屋后跑去。

屋子后门打开,翠姐没有出门,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身形巨大的四尾狐狸。

狐狸的身姿很美,奔跑时,四条尾巴如毛茸茸的大伞一般,配合着灵动的姿态,如狐族仙子。

四尾狐沿着后门小路奔跑,跑到一家铺子前,它忽然停住,伸出前爪,着急的叩了即门。

不多时,门打开了一条不宽的缝,一只苍老的手,持着一柄纸斧,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四尾狐两只前爪作揖,似在感谢屋内人的帮忙,连续作揖三次,它才张嘴衔住了纸斧,继续朝着东市街的东头奔去,

东市街的主路很热闹,但后门所在的小路,没有什麽人,

偶尔有几个人,出了后门,望见狐狸的一瞬间,便没来由的昏睡了过去。

四尾狐,毫无阻碍的奔到了最东头的角落。

东市街如同一架巨大的棺材,

棺材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一棵槐树,如棺钉一般。

四尾狐出现在东角的槐树前,她忽然直立起了上身,两只前爪,将纸斧握住,朝着槐树挥砍!

槐树质地硬如坚铁,一个成年人,用铁斧抢圆了砍上去,也只能在树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子。

可如今四尾狐手里的纸斧头,似比铁斧更锋利,一斧子下去,斧身竟然深深的嵌入到树身中。

「膨!」

纸斧砍开了树,树身泪泪流出了血水。

四尾狐用力将纸斧从树身上拔了出来,再次挥砍进树里··

彭虎正专心着催动着冥石老爷发出啸声,只觉大腿一痛。

他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粗壮的大腿里,竟然长出了一根树苗。

「哪里的苗?」他伸手将树苗从大腿里拔出,却又觉得屁股一痛,紧接着是腹部疼痛。

他当时便反应过来,有另外一棵树苗,长进了他的身体里。

彭虎慌忙站起,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在他身体里疯长的树苗,长出来枝权,数不清的枝权,像无数把钩子,连同有力的根茎,将他牢牢的勾在地上。

「祭司,救我!」

彭虎也顾不得与铜钱祭司之间的隔阎,大声呼救,但他很快便喊不出下一句话。

一根手腕粗的树枝,从他的嘴里捅了出来。

「!!!」

四尾狐卵足了力气,抢着纸斧,在槐树上又连续砍下三斧子!

槐树的切口处,大量的血淌了出来。

彭虎身体里的树,比野草的生长还要肆意,短短几秒的功夫,便长成了三米来高。

一根又一根的枝,从彭虎的身体里穿出,

彭虎先像一只刺猬,浑身都是从皮肉里刺出的枝,再然后身体被不断变粗的树干活生生的撑爆,无数的碎肉散落在树上丶地上。

用来连接百鬼谣的冥石老爷,跌落在了地上,失去了光芒。

随后,这棵疯长的树,也变得矮了,小了——直至隐于土中,再也不见。

东市街东头的槐树下,四尾狐狸朝着老槐树磕头跪拜!

拜得很虔诚。

云罗山脉,祭祀场,

铜钱祭司大发雷霆,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派出去连结「百鬼谣」的彭虎,

竟然会死在一棵树的手里!

被一棵树活活撑爆,死去的速度之快,甚至不容许他摘下铜钱刺青去营救!

「彭龙彭虎,你们两个废物!废物!「

铜钱祭司愤怒得将全身的铜钱抖得叮当叮当响。

两兄弟,一个去盯住神,一个去连结百鬼谣,事办不好不说,竟然全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废物!废物」

铜钱祭司的谩骂声夏然而止,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一彭虎是死了,

但冥石老爷还在东市街的水井旁边。

冥石老爷一定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想到此处,

铜钱祭司连忙与抵达了明江府的石家四兄弟连结:「把冥石老爷找回来!现在就去找回来!」

东市街废弃的水井旁,散落着满地的户块和碎肉,场面惨不忍睹。

一道人影,缓缓走到井边,弯下腰捡起了冥石。

「这啥玩意啊?我走南闯北这麽多年都没见过。」

云子良凝望着捧在手里的石头,又矮下身,捡起了一块彭虎的碎皮,上面,

有一只壁虎刺青。

他瞧清楚刺青的模样后,将碎皮扔掉,将石头放在手里盘,跟盘大橄榄似的「这石头有点意思,回头让小周瞧一瞧。」

他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往店里走去。

要说,云子良曾经是寻龙大天师,对于风水变动极其敏感不久前,他正躺画里睡着大觉,忽然感觉东市街的风水有了大的变动。

他从画里走了出来,感应一番,察觉到变化有俩处,一处在最东头,一处最西头。

对于极爱看热闹的老云而言,面临一个幸福的选择,是去东边看看,还是去西头瞧瞧。

最终,他选择了西头,周家净仪铺离西头近些,

他迈着小步子走到西头时,只瞧见一个闪着光的物事,刚想过去瞧瞧,结果,一棵树无端疯长了起来,把彭虎活生生的撑爆了。

「真刺激,没白来。」

云子良对今天这场热闹的质量,极其满意。

至于东头的热闹,这会儿已经感应不到风水的变化了,想来已经结束,去了也白去。

「瞧了场疯狂的表演,还得了个有意思的玩意。」云子良将冥石锁在柜子里,钻画里继续睡着大觉。

翠姐满身血污,扶起了脱力的木华,检查了他的后背。

「还好,还好。」

翠姐拿了毛巾,擦去了棺材上的血门,将木华抱到了床上。

「道—道—会.」

木华虚弱且僵硬的说道。

翠姐不以为意,说:「你说找我那道土会来啊,放心,他永远都不会来!道士不会来,古族的人也不会来,我们俩,一辈子都在一块儿!」

刘进民出了东市街,一直往西走,穿过了交纺路,又上了石潭街,到了一座小屋前,才停了下来。

「走得有点远。」

站在路灯下,观望着刘进民的周玄,对吕明坤说。

「他娘才去世几天,就到处乱逛,这家伙绝对有事。」

吕明坤也如此说道。

「我去看看。」周玄紧了紧衣领,独自走了过去。

周玄的感知力极强,探知隐秘丶跟梢那都是绝活。

他走到了小屋的窗前,将感知力透进了屋内。

屋子里,

刘进民躺在一张小床上,架起了烟杆,点了烟灯,浑身还打着哆嗦,跟犯瘾了似的。

「原来是个老菸鬼!大半夜的,不给他娘守灵,跑这儿来过瘾来了。」

周玄暗骂一句,

大半夜跟出来,才发现刘进民是抽大烟来了,他顿时觉得有些瞎耽误功夫。

「唉,有烟枪丶烟杆,怎麽不见菸丝烟膏?」

摆这麽多工具,没菸丝烟膏,抽什麽?总不能抽火?

周玄扫了扫桌面,心里生出个疑问,

只见,

刘进民从床下,搬出了个小坛子。

坛子颜色青灰,肚圆制式矮,是个骨灰坛子,井国火葬不流行,只有一些得病而死的人,会被火葬。

打开坛盖,刘进民拿一柄长木勺,了些白色骨灰出来,留在一口小铜锅里,然后将骨灰坛子封好,放回了床底,又拿出一包草药,往骨粉里洒了些。

光是准备这些东西的时间里,刘进民的脸上,便浮出了紫色的斑痕。

「尸斑!?」

周玄才明白,这刘进民,要麽已经是个死人了,要麽——-——-是一个本该死去,

但用邪法续命的人!

刘进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将骨灰与草药的混合物,倒了些在烟杆里,点上了火,抽动了起来。

随着抽动,他吐出了一团团淡黄的烟雾,以周玄的感知来看,似乎有一种微弱的生命力,随着他烟杆火苗的闪动,从骨灰里炙烤了出来,被刘进民吸到了身体里。

随着生命力的吸入,

刘进民脸上的尸斑,在一点点的衰退。

「哎呀,抽了三年的骨灰,就这坛带劲,还是自己儿子的骨灰好啊。」

周玄:「..—

果然被他猜中了,刘进民早就该死了,靠着抽骨灰这种邪门法子在续他这条狗命。

但是,你抽骨灰也就罢了,抽你儿子的?

人还能这麽畜生?

「儿啊,你别怪你爹给你下咒,你是个病鬼,没多久好活的了,不如给命神当信徒,命神保着你爹不死,每年清明,还有个人给你烧纸钱。」

「铁匠丶你奶的名字,都是我给命神的---他们也死了,我应该也能得一份不错的奖赏,又能多活个两三年啦,儿啊,你往后两三年,都有钱花呢,感谢你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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