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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坛法(月末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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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坛法(月末求月票!)

看台上,三清山丶阁皂山丶西山三家师长互相拱手示意。

下面的晚辈互相礼让,行事大方,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面上有光。

兵锋山的虽说有抢占先机的意图在,但换句话说,也是敢为人先嘛,况且又实打实拿了成绩,另外三家也都道了声喜。

兵锋山的脸上笑开了花,但嘴上也骂着回去定要教教弟子们什麽叫谦让。

台上其乐融融,且再看台下。

程心瞻看向郝兼思。

郝兼思是枢机山蓬莱司甘霖署的一位二境道士,和贺济源同出一脉,按辈分来讲,还是贺济源的师叔。

程心瞻在甘霖署听讲时,学师是兼平道长,是贺济源的师尊,是郝兼思的师兄。

他和郝兼思有几次值外勤时见过,也是个年轻有天分的,不然也不会被甘霖署的署主收为关门弟子。

程心瞻伸手,道,

「道兄先请。」

不过郝兼思却摇摇头,轻声道,

「别人不知,难道心瞻还不知,我甘霖署负责降雨,却不懂放晴,排水解涝是晴空署的事,要是我先上,这雨就停不下来了。」

程心瞻笑着点点头,甘霖署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于是他朝剩下的人拱拱手,便迈步登坛。

全场瞩目。

程心瞻等了一会,最后一个神霄派的弟子召来了云雨,雨淅淅沥沥的,云也是凄凄惨惨的,下又下不来多少,散也散不利索。

他不想借这凄风苦雨的势。

好在那人召的雨少,今日又是春阳暖煦的天气,程心瞻没等多久,头顶天空就重新放晴了。

他面朝北方,从洞石里放出了一个长桌。

长桌很高,到人胸腹之间的位置。桌面焦黑,上面布满了曲折的枝丫纹路,这是由雷击枣木制成的法桌。

这桌子是他在外游历时,在晋原荒野里,从一处坍塌的道观废墟里掏出来的。

桌面上有一圈深痕,一看就知道这是摆在神像前供奉香炉的法桌,这圈深痕,就是香炉放置日久,留下来的底座痕迹。

法桌由雷击枣木制成,又不知供奉了多少年的香火,已经有了阳性,所以才能在道观废墟下还一直保持完好。

随后,他甩出一副卷轴,卷轴自动展开,在法桌右侧当空悬挂,正是:

《昊天二十八宿星君立身像屏风—残卷—白虎七宿篇—战国拓印本》。

程心瞻的第一幅观想图。

随后,他又往左边挂起一道长轴,正是,

《昊天二十八宿星君立身像屏风—残卷—青龙七宿篇—战国拓印本》。

他有钱之后又去书库里买来的。

接下来,又是一前一后两道卷轴,前面的是玄武七宿图,后面的是朱雀七宿图。

这两幅残图三清山里并没有,是他托十一娘为他寻来的,这才凑了个整。

「心瞻这是要起坛法呀!他从哪学来的?」

看台上,应静松问赵无极。

赵无极摇摇头,回答说,

「后面他是在五雷院里学雷法,应当是长老们教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那些长老们给心瞻到底教了多少东西。

「那些长老往常我不知求了多少次,想让他们帮着府里带徒弟,可他们就是不肯,说是不会教徒弟。但是前几年碰上了心瞻这麽个天分极高的,却是要抢着教,我听说,长老们自个还排班呢!」

任无失在旁边听着,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

广场法坛上,程心瞻又拿出烛台和香炉。

烛台倒没什麽特殊,苗家寨子的烛。苗寨里不能没有烛,一到天黑,家家都要点起来,用的是那边特有的一种树油制成的烛。

香炉和法桌一起,得自于晋原的道观废墟里。

香炉初得时已经破破烂烂,随后被他在兵器院的炉火里重新走了一遍,融了些精金进去,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香炉不偏不倚被放在长桌深痕里,纹丝合缝。

插上香,就是香樟镇的香。

随后,他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就在香炉后边,书名是《雷霆荡魔志》。

他又拿出三张纸出来,上面绘着画像,是他写《雷霆荡魔志》时画的人物插图。

正是执笏板的神威荡魔霹雳真君丶捧金鉴的神雷秋官将军丶持鼓槌的水雷夏官将军三位。

这还不算完,他再拿出一个青铜水盂。

这个青铜水盂叫星月留盂,是他从东天道同门地摊上淘来的,是一个承露谷的弟子用过的法器,品阶并不高。

在清朗的夜下,星光和月光落到盂里,会结成露珠,服之可以香津固精。

但此时,被程心瞻另作他用。

他取下腰后葫芦,往盂里倒了半盂清水。

随后,他又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

血滴进清水里后没有散掉,反而隐隐化成了龙形。

把水盂推到烛台旁边,顿时,法桌丶四方星宿图丶香炉丶烛台丶雷神书画丶水盂齐齐散发出亮光。

坛法已成。

他拿出五张空白符檄。

这就是五雷院的长老教他坛法时送给他的了。

至于为什麽五雷院的长老会教他坛法,是因为应元府里已经没人愿意学这东西了,而恰好程心瞻,什麽都愿意学,又学什麽都快。

而之所以没人学,是因为此方天地的天神地祇逐渐销声匿迹,虽说神灵在天地间的法则烙印依旧在,但施展坛法也要坛主能与这些神灵法则烙印应和上才是,施展坛法比上古时不知难了多少倍。

他摊开第一份空白符檄,拿出符笔,当场书写。

众人只见那程义符刚落笔,广场上已有悠风初起。

掌风的神灵不少,风伯,菡仙,巽郎三位大神,还有下属风吏,要是在古时,程心瞻根本不必多想,直接发檄到雷部去,自有雷部神仙发令到风司。

不过此时天地间哪还有什麽雷部,要请风,就得激发风神在人间留下的烙印。

程心瞻虽习风法,但是还未观想风神,所以此时请的是西方白虎监兵神君,亦能掌风,《白虎七宿篇》在他手里多年,他自然是观想过白虎群星的。

他以风草写罢神文,高祭符檄,随后手往符檄上一指,口念,

「风来!」

符檄在高空中燃烧,天上闪过西方七宿群星,成一个虎形。

众人隐约听见一声虎啸。

虎啸又化作风吼。

顿时狂风大作。

正是风从虎。

程心瞻的衣袍被吹的乱摆,广场四方香炉的火光被吹的明灭不定。

漫山起松涛。

而金殿之内,众位高真有言语。

「这是发文烧檄呀,笃行,真是想不到,现在竟还有年轻人会做这样的古式坛法。」

一道威严而又高邈的声音响起。

路笃行脸上笑意遏制不住,拱手回道,

「天师,这孩子聪颖好学,我都不知他从哪学的。」

神霄派的副教主则叹道,

「只有这孩子召来的是真天象啊,风里带着湿气,你们看,鸟儿闻到风里的湿气,已经要归巢了。方才几个,召风不过是徒有其表,走个过场而已!」

众人点头。

确实如此,漫天的春燕感知到湿漉漉的风气,赶紧衔泥归巢。

这些美好的精灵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为何今天的雨断断续续来了好几次,尤其是前几次,突然就来了雨,可把它们淋了个透湿,还好这次,风提前跟它们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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