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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踉跄,在穿越长庭的距离间隙,吻了很久。
倒在沙发里的时候,宁远及时的抬手,扯住人的领带,将膝盖抵在人胸膛前,喘息不匀,嘴里的话乱的不成个儿。
裴迹只是斜斜从鬓角、脖颈细吻,片刻后,将唇落在人肩头上,隔着一层被扯乱的细绒布料,亲昵的贴了片刻。
宁远看他,欲拒还迎,含了水光与笑意的眸子,看不出真实意图。
裴迹倒是遵从医嘱,为了人的“有一点点严重”而停下动作,转而坐到人身边,“今天不可以。”
宁远装傻,反问,“什么不可以?……”后面那句话声音渐小,有几分心虚和羞赧的意思,“我可没说什么可以……”
裴迹盯着他才一会儿就热起细汗来的鬓角,忍不住又去吻。
说出口的话显得诚恳,算作是替人开脱,“是我心猿意马。所以告诉自己,有些事儿……不可以对病患做。不然,就是趁人之危。”
宁远对“有些事儿”的理解,显然很有天赋,脸色倏的红了。
但他咬在齿间的话还是挤出来了,那字眼钻进裴迹耳朵里,暗示意味分外鲜明,“其实,伤的也不是很重。”
裴迹凑近了,装作没听清,转眸盯着他看,“嗯?什么?”
“……”宁远轻哼了一声,“没什么。”
裴迹目光深深,意犹未尽,“真没什么?”
宁远打死不肯再说第二遍,“你这么看我干什么……都说了,真没什么。”
他将刚才因动作激烈扯开的一粒扣子又重新扣回去,“你要是没事儿做,那就帮我捏肩捶腿好了。”
裴迹眷恋吻他,片刻后,又点头道好。
宁远慵懒的往沙发一趴,裴迹便顺从跪坐在旁边,扶在肩上的手轻柔用力。
温热的掌心顺着肩头和筋骨,一路延伸,力度适中,轻缓而沉默。巨大窗面折射出近乎粉的颜色,光晕散落在宁远的发顶,让他舒服的眯起眼来。
生活中无数的平凡时刻,因为有阳光,有爱,有毋宁多言的静默,而流淌出一种温情的满足来。
宁远在光晕下侧过脸来,忽然发了愣。
他见惯了万米高空浮阔的云彩、沉而耀的光照,却难能在无意的夕色中,看到另一个人眼底的流光。
柔缓,寂静。
那是裴迹的底色。
宁远轻声闹起来,“裴迹,我想晒太阳。”片刻后,他躺在阳台藤椅中,被温暖的夕照抚摸,却又补了一句,“我冷。”
于是,裴迹点开唱片,在舒缓的音乐中拉开阔敞的阳台,并将一支红酒杯搁在桌面上,然后,踩着地毯将人抱在怀里。
宁远依靠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躺在藤椅中,手边的绒毯被扯落,仍旧温暖。
裴迹端着一本佩索阿的诗集,柔声念给他听。每一个单词,都承载着黑色笔墨的沉寂,并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May the gods grant me the freedom to escape from love,]
愿诸神俯允我从爱情中脱身,
[To possess a frigid liberty upon the heights of nothingness.]
在虚无的高处,拥有冷冽的自由。
然而裴迹拥抱着人,又俯身吻他闪着绸缎般光泽的棕色头发,竟没有一分想从爱情中脱身的想法。
若是自由这样的冷冽,他倒是想抓住指间的最后一丝温度。
他感觉自己,就像纸页上的黑色墨迹一样笨拙,而宁远,却是照耀过来的金色光辉。越是沉重的暗下去,越是毫无保留的接纳着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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