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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后的几天,饭后老仆必送上一钟老参汤,其色嫣红其味醇厚,断乎不是凡品。和珅不由地犯起了嘀咕:这福长安虽然锦衣玉食的相府公子,但要弄这些东西,该不算易事,为他这么豪奢,也不值当。
晚上和珅总习惯一个人在背风处慢走几圈权当活动筋骨,三五圈走下来就有些头晕眼花——虽是比先前症状轻些了,但那医生说的话果然不错,这伤不比皮外寻常伤口,若失于调养,莫说领兵上阵驰骋沙场,就是行走活动都有后患。那老仆从来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伺候的,见状忙跟上来扶他坐下,又要上参汤,和珅摆摆手:“哪里那么娇贵了。原先在家养伤也并没天天吃——”那老仆赔笑道:“如今既是伤着,与以前怎么一样?再说今天才又送来好几斤老参,爷放心,短不了的。”和珅只当是福长安盛情:“赶明四爷要来我同他说话。”他的意思是叫福长安不必如此破费,相府里毕竟还不是他当家——可那老仆只当他们又要商讨什么军国要政,忙道:“四爷好几天前就跟着二爷去了丰台大营巡检,明天哪能就回来呢?四爷没和和爷说么?”
和珅一愣,想想福长安倒真有好几天没来过了——那今天送参的,又是谁?
第八章:言短意长前嫌冰释,投笔从戎军临金川
那老仆见他神色有异,刚恭身问了句:“和爷?”和珅便已经脸色如常:“没什么,随便问问。”
刘全正在屋里擦拭那把失而复得的多伦宝刀,忽然见和珅猛地推门进来——他这位爷平日里走路都讲究仪态从容,若非有什么变故,断不会发出如此声响。
“刘全,收拾收拾行李,咱们走。”和珅一字一字地说的清晰有力。刘全张大了嘴:“走?走……走去哪呀?”
“回家。”和珅刚抬眼就愣住了,“这刀……怎么回来了?”当初为了多典当些银子给和琳去武学堂,他押的是死当,刚回家的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总觉得对历代祖先不住,后来想想,这过去的功名早该尘归尘土归土,什么也比不上现在的机遇重要,也就不去想了,心底终究是不能真个释怀,如今见它竟忽然出现在这,他喜出望外的下一瞬间就是凝住脸喝问:“这谁送来的?”
刘全眼一转,低着身笑道:“……家寿今儿早上刚送来的,说是福四爷前些日子寻来的,知道是咱家的宝贝,特意转手送来。”和珅松下一口气,却无暇细想福长安是怎么知道他当刀之事的,只一股劲儿地催促:“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回家啊!”
刘全急了:“回咱家?爷……您还想受太太的气啊?这不是住的好好的么!”和珅直起身子,也只犹豫了一瞬,立即道:“在这受的气只怕更大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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