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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京中大乱,神宗痛下决心放权于太子,谢家也正好急流勇退。我父亲年事已高,借此告病,祖母以我与兄长皆是武将,染一身血煞,恐子嗣艰难为由,趁势将我从北司摘出,转走文臣路子。这次乡试,赴福建主考,便是转机。”
顾劳斯酸了。
“我还在苦逼兮兮应考,有些人啊,就开始当考官了。”
“是啊。”谢昭煞有介事,“这就是命,羡慕不来的。”
顽笑过后,他轻轻道,“福建路远,六月中旬便可启程。我头一个出发,心中所系却不是正事,只是想匀出空隙见一见你。可惜这回没有案子在手,只得顺道去师兄那里,借了他的皮子打了这一场秋风。”
感情就是一个冒名顶替?
顾劳斯嘴角抽了抽,“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当顾二举着夜火,将小船拿下时,谢大人正揽着顾劳斯,双双卧在舟中看星星。
星分翼轸,念起来轻易,可真要弄清楚二十八星宿和分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身边有着这么一位万事通,原本枯燥无聊的事,经谢景行的嘴里吐出,莫名生动起来。
顾劳斯听得兴起,哪耐得住说书人突然太监,卖起关子?
不由扯住说书人衣襟,撒泼打滚叫他继续不要停。
这一幕落在顾二眼里,那就相当刺激了。
第114章 (字数补完)
“幕天席地, 孤男孤男,你们在干什么!”
顾二顾不上风仪,如同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撸起袖子, 跳上小船就要拿人。
月光清亮, 可舷下晦暗。
待他看清舟中情形, 不由眼前一黑, 差点栽进水中。
本以为是老油条图谋不轨,没想到却是他弟弟好生有本事,趴人身上不依不饶, 蹭得阎王发鬓凌乱、衣衫不整。
他登船急切又粗暴, 莽撞的冲力叫原本平稳的小舟晃荡得厉害。
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身形一个不稳, 无意又将阎王夏袍扯开大半。
宽松碧色衣襟散乱挂在肩头,露出一片白晃晃的胸膛, 如泠泠玉石,衬得月光都逊色三分。
好一个……春色无边。
顾二哽住了。
怎么看,谢大人都更像是吃亏的那个。
弱不禁风的顾三, 才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纨绔。
顾瑜之杵在舟头。
一肚子申讨缓缓咽了回去。
新朝世家子弟赋闲,大都游冶声色。
男欢女爱久了无趣,男风便日渐盛行。
于是,有落魄文人迎合市场,批马甲上阵, 编些香艳话本讨生计。
也有梨园跟风,专挑些袅娜人物, 咿咿呀呀演几折子弁而钗的风流韵事。
原本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叫顾二大为震撼的,却是折子戏里, 竟有弱质书生强占风流侠士这等离谱桥段。
金风楼里,黄五曾邀顾二看了一出好戏。
武将一直垂涎书生美色。
遂请了妓子一同给书生灌酒,书生不胜酒力,醉后半推半就被武将带到榻上。
哪知关键时刻,看似弱势的书生,竟反将武生推倒……
台上书生,身段窈窕,正是演惯了女子的青衣反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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