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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接。
果不其然,刘勇叹息一声打开话匣:“可不是。”
“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我儿子抵抗力差,三天两头发烧感冒上医院,只要一有流感热感的,他准要得上一个没跑,上次生水痘,住了半个月的院,把我都快吓死了,我跟他妈怕冷着怕热着,就差捧在手心里了,他妈为了他,改吃素好几年了……唉……”
一说起儿子,刘勇的担忧就跟绝了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他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宝贝儿子现在的处境,说:“我要是做了孽,冲我自个儿来,要死要活要下降头都冲我来,我儿子什么都不懂,关他什么事儿!”
袁祈听他这话笑了,果然是巴掌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开玩笑似得问:“刘老板您还做过孽呢。”
刘勇一怔,干巴巴陪笑说:“这不是老话说的吗,是人自带三分孽,我挡了别人财路,不也是造孽。”
“是啊。”
袁祈瞄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纪宁,“相逢是缘分,缘分尽了就是孽。”
吃完饭刘勇要叫家里司机送他们去工地现场,纪宁说“不用,我有车”,只要了地址。
刘勇又想给他们找个熟悉的人介绍工地情况,又被袁祈婉拒。
虽然明灵被镇压后有自动删除记忆的功能,但出于私心他认为,遇到危险时,纪宁救一个的负担和救两个的负担还是有区别的。
刘勇两次都被拒绝,插不进一点手,越发觉着不安,整个早晨都没有笑脸,将两人送到门口,纪宁去取车,袁祈抽着从他家里顺出来的烟,余光瞥着有一搭没一搭等他开口。
“袁大师……”
刘勇像根萝卜一样杵在袁祈旁边,踌躇半晌,话临出口又改了主意,不放心问:“我儿子不会有事吧。”
袁祈抽着烟,烟灰被风带着往下飘,并不给自己戴高帽,“我也不知道。”
刘勇:“啊?”
袁祈:“具体怎么样,得去现场看了再说。刘老板……”
他侧过身,笑意浮在那双多情眸中,盯着对方问,“您真就没想过自己有什么杀子灭门的仇家?”
“哪有,没有的事儿!”刘勇脸色刷的白了,“什么杀子灭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条子都是吃白饭的!”
晨风吹来,烟草味混着从山顶寺庙飘来的淡淡香火气。
袁祈指尖轻弹烟灰笑了笑,没再说话。
都叫“条子”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弥漫起来的沉默有点尴尬,刘勇也意识到刚才反应太激动,可他还有求于袁祈,沉默半晌,拉下脸没话找话,“袁大师,我看您跟您这舍友感情状况好像不太稳定。”
袁祈最佩服他这点:“什么?”
“感情状况”不稳定是几个意思,俩陌生人有个屁的感情状况。
“我说过了,我俩不是……”
刘勇自顾自说:“山顶上有个丹霞寺,求姻缘特别灵,您去法物流通那里买个菩提串,拿到佛前拜拜,保准就成。”
袁祈眼神逐渐变得又沉又复杂,刘勇以为他不信:“年轻人都说灵,网红款,有代购过来,一行李箱一行李箱的买,上边带的那块绿松石叫三生石,不是有句话叫‘前世姻缘,三生石上旧精魂’。”
袁祈心说你这是哪个朝代的非主流语录了。
刘勇话里槽点太多,他不知道该先反驳哪句,脱口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想留他了?”
话出口他又觉着自己抓的重点不对,怪刘勇太极打的有水平,一来二去顺利把他带沟里了。
“我们不是……”
“您也别不好意思,都说漏嘴了。”刘勇脸上露出猥琐又意味深长的笑,两根手指指向双目:“我是真的不歧视,这双眼啊,看到太多这种事儿了,就你俩对视那眼神,都快拉丝儿了,要不是有十年感情基础,就是三生石上旧情人,平常嗯嗯啊啊心照不宣,室友哪有这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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