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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耳边医生护士嘈杂的抢救声,苏晚意识逐渐模糊。
原来人死前真的会闪过一生经历的事,她想了很多很多事,当然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曾经做过的诸多错事。
一九七二年,她为了不被下放父母牵连,与其断绝关系。
一九七三年,作为知青下乡后,为了好吃懒做,死缠烂打设计了与傅白榆结婚生子。
一九七七年,高考恢复后,没考上大学的她为了回城抛夫弃子,与同样没考上大学的吴博私奔去了羊城。
但是恶有恶报!
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吴博原来是为了她手里的钱才哄骗着她一起回城,最后卷走了她所有钱。
回到申市后,再嫁的沈民瑞把她当白月光替身,把对白月光的各种爱而不得,偏激地施加在她身上,两人折磨了很久,沈民瑞才同意离了婚。
现在更是凄惨患癌,不仅花光了所有钱,就连像个乞丐一样借钱也没人借给她,父母弟弟不原谅她,儿子恨她,身边更没一个好友。
她遭遇的这些,都是她活该,不是吗?
她不孝,她自私,她罪有应得。
如果能重来一世,她会不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个好女儿,好母亲,好妻子。
她不知道,她习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为自己开脱,她现在还是讨厌他们,为什么父母爱弟弟不爱她,她哪里比不上苏聪,哪一家的父母会骂自己的孩子是个天生的自私鬼。
为什么亲生儿子不亲近她,要叫别人妈妈。
为什么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清冷的傅白榆还是不爱她,为什么后来……还偏偏要和那个她讨厌了一辈子的女人在一起?
她需要偏爱,需要明目张胆、独一无二的爱啊,既然他们不爱她,让她不幸福,她做了那个先逃的人,她苏晚有什么错?
她好疼啊,为什么没人来看看她?
苏晚最终在一片黑暗中,失去意识。
……
“哐当哐当。”
苏晚被一阵阵火车声吵醒,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缓慢睁开眼睛。
光线有些刺眼,苏晚伸手揉了揉眼睛,却茫然地发现她的手像小姑娘的一样,白白嫩嫩的,跟白瓷似的,非常好看,也没有一点输液的针孔痕迹,她不是死在手术台上了吗?现在怎么回事?
苏晚抬起头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起来,周围的环境像是绿皮火车硬座车厢,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天刚亮不久,她旁边两个位置上放着行李,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对面坐着三个二十来岁的女生相互靠着都睡着了,她们梳着极具时代感的双股辫,现在大概是春季,大家穿的衣服不算单薄但都是半新不旧的,衣服上还能看到补丁。
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还有爱美的小姑娘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
可能吗?
苏晚压下心中的疑惑,环顾四周,发现座位上甚至是走道上都坐满了熟睡的人,衣服的主流色就是军绿色,灰色,黑色,一眼看过去灰扑扑的,就连她自己也穿着军绿色的确良外套,内里是棉布白衣黑裤,倒是没看到补丁。
她记得这套衣服,高考恢复那年,对于高考她信心十足,考完了想着马上能回城了,拿着家里存了一年的布票,还嫌县里的裁缝不够洋气,特地去找市里的裁缝花了三十块钱定做的。
不过最后大学也没考上,离婚跟着吴博到羊城后,她的这些新衣服也都被他和孙静两人渣偷走了。
她一个人在羊城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而且当时去任何地方都要介绍信,最后还是遇到了一对好心的老夫妻给她找了住的地方,又帮忙给她找到了个临时洗碗工的活,存了点钱才回了申市。
以为回去了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那又是新的一场噩梦的开始……
此时,苏晚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压下心中的狂跳,拉开自己随身背着的帆布包,果然从里面掏出了一份介绍信,是从她下乡的大队部开的,内容写的是同意苏晚从晏山到羊城的探亲投靠,落款日期是一九七八年四月五号。
她是回到一九七八年了?还是记忆里痛苦的后半生,只是她刚刚睡着后的一场噩梦。
不,做梦不可能那么真实那么细节,苏晚确定那是真实发生的,所以现在她是获得了重生?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想细想了,就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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