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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王章责问:“你聚众讲学,谤议君王,对我琅琊王氏说长道短?”

文砚之一时无话可说,面对本朝头号士族的家主,他失了讲学时指摘门阀的傲气,浑然被对方的气势所慑。

“说话。”王章厉声,“也是你在野外玷污我九女的名誉?”

文砚之愈加哑然,自己年纪太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被沉重的氛围压死。

寒门和贵族之间的绝对沟壑,他仿佛又天生低人一等,适合跪着回话。

“小生……并无此意。”

王姮姬怕吓着文砚之,扯了扯王章的袖口,王章朝她摆手,“数罪并罚,本该叫你身首异处,但你治了我九女之疾,之前种种暂且搁着容日后再算。”

说着,下人给文砚之搬了座。

文砚之蓦然从云巅摔入谷底,再从谷底飞上云端,心神恍惚。

以为能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实则连王太尉随意几句问话都接不住。

他终究是一个幼稚的书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王姮姬暗中提点道:“文兄,爹爹今日找你只是喝喝茶,不用紧张。”

第018章 新婿

雅间内环境窒息,门外侍卫个个手持利刃,手起刀落让人身首异处,文砚之恍然到了鬼门关。

文砚之从未出仕过,缺乏应对大阵仗的经验,从前跟着陈辅学艺,仅仅纸上谈兵,见到真正的大人物难以保持镇定。

他不禁向王姮姬流露求助的目光。

王章看在眼里,“姮姮先出去待会儿。”

王姮姬低声答诺,暗示叫文砚之该低头时就低头,自求多福。

文砚之见她秀丽的背影越来越远,短吸了口气冷静下来,竭力保持着读书人的气度,心里却着实不愿她离开。

王章呷了口茶,徐徐道:“之前外面传流言蜚语,说你和我家姑娘在野外独处,她倾心于你。”

文砚之听到过那些风言风语,一凛,“您的意思是?”

王章打心底不大喜欢这新任寒人女婿,索性开门见山道:“姮姮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平日摩挲宝爱不啻宝珠,老夫想问问你是否也倾心于她?”

于男女之事,姮姮向来不似世间女子那般忸怩。从前她对琅琊王一见钟情,即便对方性如白玉烧有冷,迎难而上大胆追求。只是现在她腻了,抛弃琅琊王又对文砚之另眼相看了。

文砚之登时心防破裂,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更没想过撬琅琊王的墙角。

她的出现犹如他世界中的一抹亮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平日唯敢在心里默默欣赏她的美丽而已。

就像壁画上高贵的神女,膜拜俯首之,娶回家当新妇是万万不能的。

他帮她退婚,是出于朝政的角度考量的。况且他是寒门,她是门阀,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落了眼帘,愧然垂下了头。

王章催道:“年轻人犹豫什么,倾心就是倾心,不倾心就是不倾心,还需要思考一番吗?”

文砚之声如蚊蚋:“王小姐与我说她已经有婚约了。”

王章道:“那件事你不用管,很快就不作数了,老夫只问你的意思。”

文砚之顾左右而言它,“小生与王小姐相互敬重,并无半分亵渎之意。”

王章打量着他浑身上下的伤,这副腼腆模样,“那你为何屡屡舍身相救,甚至为了她的病冒险上山采药?”

文砚之哑然,净白的脸颊,安静得连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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