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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他拇指按住她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是你左手簪子刺进我的动脉更快,还是我拧断你的脖子更快。”
坏种,最缺同情心与仁慈,最不缺疯癫。
没人比陈窈更了解这类情感缺陷的人。
万一他出尔反尔,先死的还是她。她使劲推他胸膛,纹丝不动。
只能赌了。
簪子藏进水袖,陈窈死攥着男人头发不放,语不成句,“再、再松……”
“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江归一卸去全部力,女人颈子皮肤薄,像被狠狠凌虐,血管青蓝与红痕交错。
娇气的废物,碰到她算自己倒霉。他不屑,“弄死你脏了我的手。”
——是是是,您的手金尊玉贵,价值连城。
陈窈说不出话,大口吸入氧气,“哈嗬……哈嗬……”
一跪一躺的姿势,男人半边身体虚虚压在身上,呼吸、心跳、体温,来自他身体的一切,如团躁热的火强势塞进喉咙,又像汹涌的水瞬息淹没,她被逼得难以呼吸,嘴巴一翕一张地喘,小小的、肉粉色舌尖时不时吐出来一点。
江归一眼皮突然跳了几下,表情古怪,眼神幽深地问:“还在想后招?”
体力耗尽,陈窈双手交叉拒绝沟通,继续张着嘴呼吸。
江归一目光转开又转回来,转开又转回来,来回数次,半响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呼吸?”
陈窈:“?”
“能别像死鱼一样呼吸?”
“………………”陈窈反问:“请问我该怎么呼吸?”
江归一睫毛往下撂,默然几秒,双臂撑向她头顶,她松开了他的头发。
他支起身体靠向油桶,俊脸没有表情,好似刚刚剑拔弩张、莫名其妙的对话完全没发生过,攥起她的裙摆,瞟了眼绣工,说:“次品。”
陈窈:“?”
男人东挑西拣,揪出她裙摆最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的血迹和灰尘。
毛病。
陈窈不想浪费口舌,四仰八叉地躺地上调整状态。
大学课题很多人喜欢把大脑分成几百个区块研究,她喜欢把大脑分成3x3x3共计27块的魔方。
有时简单粗暴是正解,应该遵循爱因斯坦关于科学简单性的金科玉律——江归一阴晴不定,而她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点水果,饿得前胸贴后背,接下来极有可能变成饿死鬼,如果还搭理他这傻叉
,那么她就是超级傻叉。
江归一不知道陈窈琢磨什么害人的事,观察着她,并拢食指中指,漫不经心敲击腕部。
过会儿她似乎想到什么,爬起来,捡起外袍和首饰重新戴好。
洞悉了她的想法,他摆正领口温莎结,摘掉黑玛瑙袖扣,瞟去一眼,见她还慢吞吞穿衣服。
“废物。”
江归一拍开陈窈的手,力道不重,但她手背那片皮肤立刻发红。他又骂了句废物,捻住前襟绸带往上提,使劲一拉。
“唔——”陈窈差点被勒得心脏从嘴里吐出来,她有点想骂人,试图夺回自己的衣带,没成功。
“做什么?”
“闭嘴。”
男人在她腰间快速系了个漂亮标准的琵琶扣,又靠回原位。
诡异的与牢狱断头饭别无二致。
可怕。
陈窈往旁边挪,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鹌鹑。
“簪子、金属片。”江归一穷追不舍,“所有的,交出来。”
陈窈:“......”
居然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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