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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林珍荣不知红了多少次的眼眶终于也担不住湿润,落下泪来。她伸手给元京墨擦顷刻淌了满脸的眼泪,轻声说:“别哭,爸妈不是怪你们……”

元长江看看哽咽的元京墨,看看心疼的林珍荣,又看向静默敛眉的秦孝。

“走吧。”元长江说。

元京墨生怕元长江再生气想打人,胡乱抹把脸就一手挽着林珍荣一手拽着元长江往外走,临出门还抽空朝秦孝使眼色,不让他跟出来。

早晨路上人少,遇见两个人,元长江和林珍荣都扬着声音和平日一样打了招呼,元京墨眼哭得通红,闭着眼睛缩在帽子里只当自己犯困。

到家后就是沉默,药馆那边已经隐约听到不间断的说话声。元长江和林珍荣早起发现元京墨不见后没告诉元鹤儒,不想让老人多烦心。

林珍荣日里夜里提心吊胆,阿嬷生前给元京墨算出的两道坎是悬在头顶的刀,林珍荣数着算着,盼今年最后的几个月快快过完,又一天比一天紧张,总怕突然有意外降临在末了的某一天。

忽然找不到元京墨,大门里面的栓开了,药馆那边还没到开门的时间,电话打不通,在去秦孝家的路上,林珍荣自责懊恼一百次一千次,有什么比元京墨平安更紧要?

他们不好受,元京墨一个自小放不住心事的孩子,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夜里黑着往外跑,万一出什么事,自责有什么用?后悔又有什么用?

听见秦孝在电话里说元京墨在,进屋里看见元京墨的时候,林珍荣只觉得庆幸。

还好,没事就好。

“去洗洗脸刷刷牙,”林珍荣温声说,“收拾收拾好吃饭。”

元京墨点点头,他脸上被眼泪弄得湿了又干,皱巴巴皲得难受。

林珍荣在收拾做饭,元京墨在兑水洗脸,元长江什么都干不了,干不成,他静不下,待不住。

从橱顶摸了盒街坊喜事给的烟,去灶屋窗台找到打火机,撕开烟盒外边的塑料皮往外走,正碰上进门的老书记。

“哟,出去啊长江?”

“转转。”元长江抽出根烟递出去。

老书记摆摆手:“戒了。”

年纪大了戒烟更难,元长江提不起精神细问,只应和着说:“戒了好。”

“对啊,烟不是好物,”老书记边说边拉开外套拉链,从里侧口袋摸出一沓用塑料袋裹着的钱,“给,你先前让我给秦孝那两千,我昨儿忙没得空过来送。按你说的没提你,他不要,说自己攒了钱,拖这么长时间不是钱不够,是还有事没考虑好。成大人了,有主意着呐。”

元长江接过来:“还累你专门跑一趟,哪天碰见再说就是了。”

“那哪儿行,得了,你也别操心,我跟他说了有事只管到家里来找。”

“哎,好。”

送老书记离开,元长江多走几步,到个少有人走的僻静地方透气。

没想到看见秦孝骑着自行车拐过来。

秦孝也没想到拣着没人的路走,居然能和元长江脸对脸碰上。捏闸刹车撑住,顿了两秒从自行车上迈下来,推着走过去。

这会儿元长江听他称呼刺耳朵,秦孝便没叫他,支好自行车,沉默到元长江面前。

元长江想到自己儿子紧张得抱住他胳膊不松的样子:“你倒不怕我再动手。”

秦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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