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辽宫激辩(2 / 2)
苏轼给权贵子弟上课的内容,终究还是传出去了。
辽国还是有很多读书人的,听说苏轼上课时讲什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什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许多辽臣不由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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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谓的弟子不一定都是本性纯良的,毕竟非我族类,当他们对苏轼授课的内容心存疑惑时,便忍不住告诉了他们的父母长辈。
父母长辈大多数文化水平不高,可至少还是听得懂人话。
仔细一咂摸,也觉得哪里不对劲,请来府里的西席先生一问,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老脸都吓白了。
所以,我们送儿子上了个反贼培训速成班?
权贵子弟们的父母急了,不仅严厉禁止子侄再见苏轼,而且还把这件事捅到了朝堂上。
辽国朝堂的君臣一听,顿时也炸了锅。
宋使这是要干啥?打算凭他一人之力谋朝篡位吗?
你谋你们宋国的不行吗,干嘛跑到辽国来搞事?
于是,苏轼的名字,在沉寂了小半年后,再次出现在辽国君臣的视野里。
这下耶律洪基想忽视他都做不到了。
太过分了,气抖冷,亏朕一直把他当偶像来着。这偶像对粉丝下手可真狠啊。
如今的耶律洪基,正被辽国连续两次兵败之事搞得焦头烂额,想兴兵报复又没实力,想放弃偌大的土地又不甘心,眼看宋军的兵锋越来越盛,辽国朝堂却因是战是和的问题吵翻了天。
不仅如此,东北方向的女真部落最近也越来越不安分,女真诸部不仅与辽国的冲突越来越激烈,而且女真部落里崛起了一个完颜部,已渐渐对女真其他的部落进行吞并联合,女真诸部渐以完颜部为首。
日分散的力号开民一一中真诸部交战,却多次折戟沉沙,女真诸部已成辽国的心腹之患。
东北不稳,南方渐失,偌大的辽国,国力颓势已越来越明显。
这种情况下,耶律洪基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已倾向与宋国和谈,并默许赵孝骞所部占领的土地归宋国。
而偏偏就是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被遗忘的宋国使臣却跳出来刷存在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个苏轼,居然敢在辽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公然煽动辽国的权贵子弟谋反,推翻耶律家族的统治。
「作死」二字都不足以形容苏轼的行径了。
实在活腻了,你自己找根绳子悄悄的吊死啊,不要连累别人好不好———·
勃然大怒的耶律洪基当即召宋使苏轼进宫。
很快,苏轼穿戴整齐走进辽宫,站在耶律洪基面前不卑不亢地行礼。
时隔半年又见,耶律洪基却没心情与他寒暄客套,劈头就是一句「宋使意欲何为?」
苏轼露出无辜的表情:「外臣做了什麽?辽主何出此问?」
耶律洪基充满怒意的眼睛盯着苏轼的脸,良久,长长一叹。
「你我两国已开战,宋使何必仍滞留上京,不如尽快归去。」
苏轼摇头:「外臣未完成使命,不能走。」
「你的使命是什麽?」
苏轼昂头,神情凛冽:「去年秋末,辽国率先撕毁擅渊之盟,无故进犯我大宋,袭我大宋边境村庄,杀戮村民,抢掠财物,我大宋天子遣外臣使辽,就是要贵国给我大宋一个交代。」
顿了顿,苏轼昂然道:「外臣滞留上京半年了,辽国至今未给交代,反倒觉得进犯我大宋天经地义,此事若不能给外臣一个满意的答覆,以及充满诚意的赔偿和道歉,外臣不会轻易离开上京。」
「你!」耶律洪基怒极,颤巍巍地指着他。
无语了简直,宋辽现在是什麽情况你难道不清楚?
我辽国被打败了两次,两次啊!
你还拿去年的旧闻说事儿,还把责任扣到辽国头上,你怎麽不提赵孝骞全歼了我总计七八万辽军呢?
「纵是如此,贵使不安分留在上京,为何煽动我辽国子弟谋反?你到底存了什麽心思?」耶律洪基又质问道。
苏轼淡淡地道:「外臣应辽国权贵之请,勉为其难开堂授课,教予贵国子第中原圣贤史记和经义,外臣教的内容,皆在我中原流传下来的史册上有典可查,一字不易,敢问辽主,外臣何错之有?」
「外臣不过是将中原千年史传如实教授,并未添油加醋,贵国却给外臣扣上煽动谋反之名,简直是笑话!辽主若欲取外臣性命,尽管拿去便是,何必用这贻笑天下的理由,徒增天下人耻笑尔!」
耶律洪基又被得说不出话来。
跟宋国赫赫有名的文化人斗嘴,这不纯纯找虐吗。
偏偏面对苏轼的犀利词锋,耶律洪基打不得骂不得,只觉满腹愤怒加屈,快气出大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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