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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包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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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呢?神京修剑院怎麽样,救他去神京的人怎麽样,他在神京有什麽敌人和朋友?」李缥青微微蹙眉,「你多说两句不行啊。」

屈忻抬起头来:「李缥青,我是个医生,我只知道他死不掉就够了。」

李缥青气鼓鼓翻了个白眼,难得又现出些稚气的活泼:「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等你回去他也要问你我的近况,你要怎麽说。」

屈忻认真看着她,良久道:「我觉得……你挺像个没有朋友的空巢老人,碰见人就有说不完的话……我会认真建议他回来看看你的。」

「……」

「……」

李缥青沉默一会儿,淡声道:「关于『小叶儿绒』的事,我再跟你提一下,每年独售你们泰山药庐,一年两季,共一千七百两,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了不要,这种药性的药材平替众多,玉翡产的又不镶金。」

「我做了考察的,你们那『防寒清咽丹』卖得很好,可以增产的,而我们这味药独特在有份清甜,入口要好很多,你可以加价一些,卖给富人或者孩童。」

「不要。」

李缥青面无表情地将还剩两个包子的屉子扯到自己跟前,自顾吃了。

屈忻举起的筷子顿在空中。

……

……

晨光熹微时,裴液梳洗了头面,提剑出门时,齐昭华已坐在马车上等他。

安宁其实只存在于修剑院中。

一登上马车,就见女子端肃而带着疲色的脸,手上捧着一份不知什麽事的纪要。

那正是现今绷得甚紧的神京的写照,言论惶惶,凤池扰动,连「可怜夜半虚前席」这样的句子都能传出,越来越多的人已感知到波涛下面蕴育着什麽,但又没人确定天幕会朝哪边倾塌。

裴液给齐昭华渡去一道真气舒缓身体:「有些天没见了,居士在忙什麽?」

「忙不忙的,我这又丢不了命。」齐昭华抬眸一眼,看了看他,「裴少侠倒真是枚掩不住的太阳,每当我觉得『这下总该歇几天了』的时候,就又弄个大事情。」

「都是『恩君』分派。」裴液偏头瞧她手中纪要,「『入院试』所打点四处……这什麽,我怎麽看不懂。」

「方继道的事,他不是要进天理院吗。」齐昭华搁下摺子,轻轻揉了揉眉心,「他自己一头往上撞,屡屡碰壁,没有根基还遭人欺负,又弄不清这诸处关节……过两天要入院试了,该打通的得抓紧打通。」

「……哦,我想起来了,那日你们在国子监见面,就是聊这件事吗?」裴液微恍。

他眨了眨眼睛,这时心中有些欣喜——方继道知道女子一直为他费心,想来会很开心。

「没。」齐昭华淡淡看他一眼,「他不知道,你也别跟他说是我在忙。」

「……为什麽?」裴液一下又为朋友伤心了。

「为什麽?我嫌烦行不行。」齐昭华笑,看他一眼,「他在这儿屡屡碰壁,我把他调来神京国子监,岂能不管——但你告诉他,又要多想。」

「……」

「何况本来也是公事。」齐昭华低眸翻着摺子,「就天理院来说,方继道是个很合适的人,你别瞧他表面温软,但他想要的永远只能是自己认同的,谁也影响不了。」

「唔……其实,我还不太清楚你们在忙什麽。」

「这不是正要带你去见恩君吗。」齐昭华道,「她说你自己没有下一步的事情了,希望你到她身边去。」

「何意?」

「因为恩君身边才是风暴的中心啊。」齐昭华微笑一下,又轻叹,「其实我觉得……恩君对你好像确实好得有点儿着急了,并非她的御下之道。」

「啊?」

「你觉不出来吗,很多事情,只要你一到了能知道的时候,她就立刻开放给你……我是没想过,谁能来神京一个多月,就进入如此风暴的中心。」齐昭华闲聊着,「一般来说,即便是名列凫榜前半的散修,进京一月能碰到世家相关的门槛就不错了,多半还是在帮派争斗丶或者商会博弈中混取身名。」

「……那我谢谢她喽。」

「不对,我是说你留神些吧。」齐昭华微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位同僚,「天下岂有免费的午餐。」

裴液倒没在意什麽免费的午餐,主要他从重狱里被救出来时是真正意义上的两臂清风,实在不知有什麽可被贪图的。

不过齐昭华的话他倒有些同感——正如那夜饮酒后的感觉,那位女子对他有时候确实不像一位恩主,总令他有平等相待之感。

齐昭华不再多言,车马穿街过巷,抵达的地方却与裴液预料中有所不同。

竟不是那座占地巨大的文馆,也不是那临湖清静的小楼——就停在闹市之中,一栋不高不矮的六层老楼之前,早茶的热气腾举在冬晨里。

裴液和齐昭华再三确定了几眼才走下马车,登楼而上,也未至顶层,就在四层停下,裴液立定环顾。

这楼里竟也没有隔间,小二提着黄澄澄的大茶壶来回穿梭,衣着不一的人们围坐着不同的桌子笑谈,文人武者丶佩剑挎书丶三教九流……裴液扫了两圈,都没看见脑海中女子的身影。

直到第三遍扫过时,才瞧见窗边一位裹着暖氅的文服士子朝他抬起的手。

颇纤细的身材,过于清俊的脸庞,裴液怔了一怔,才认出正是男装的许绰。

他到桌旁坐下,久居上流的裴少侠确实有阵子没坐过这样逼仄的桌椅了,这家饭楼一定开了挺久,木头都被盘出了油润之感。

许绰捧着装满茶的粗杯,看他坐下,偏头朝向小二:「跑堂的,四屉小包可以上了,再填杯茶。」

「吃东西,有的吃食材,有的吃手艺。」许绰两肘支在桌面上,含笑道,「辛苦了,把我珍藏的一家包子分给你吧。乃是故相在博望做官时带回来的厨子,神京独一份儿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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