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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战事。虽然最终没成,却因此引得同僚疏远。”司慕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毕竟是常羊唯一的亲传弟子,只是性子有些左,绝非恶徒,恳请您不要疏远她。”

迟一悬道:“我听说,她为了打消其他人的质疑,发誓击退两大宗后就自裁谢罪?如果当时她用了那枚命器,等她自裁后,你们不都得死?为何还替她说话?”

司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睁大眼,轻声道:“不瞒陛下,我的命器特殊,能模糊察觉到别人对我的心意。”担心迟一悬误会,她连忙道:“只能是同境界或低境界的人才有效,并非读心,只是模糊感应。”

类似的命器神通向来遭人忌惮,她才急切解释,而见迟一悬神色平静,司慕才放下心,继续道:“当时,惠兰她是一时恼了,冲动发誓。可她那时也是担心您没法在当天赶回来,担心我们在您回来前就死掉。”

司慕叹息道:“她以为,只要您回来,就会有别的办法,只想让我们撑到您回来。”从这方面来讲,樊蕙兰对迟一悬的崇信几乎盲目。

……

送走司慕后,迟一悬沉吟片刻,召见了樊蕙兰。

樊蕙兰左边袖子空空荡荡的,经过一日修养,身体虽然还没恢复,但战场上的伤已经不妨碍她日常行动。此时一进偏殿,她就要行礼,却被迟一悬拦住了,他坐在榻上,“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樊蕙兰犹豫一下,在迟一悬对面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方小几,起居傀儡撤走司慕喝过的茶杯,另外上了茶水。

“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迟一悬口吻并不冷淡,樊蕙兰却一下红了眼,她几乎就要起身跪下请罪,却被迟一悬按下。

“你知道,我向来不讲究这些,浪费时间。”迟一悬揉揉眉心,“而且你要请罪,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樊蕙兰咬了咬唇,低声道:“知道,战事结束后,我和郭大哥在伤兵营同一个营帐里,他条分缕析和我说了。”她脑袋越垂越低,“我不该为了眼前得失,坏了朝歌的立身之本。”

迟一悬:“只是这些吗?”

樊蕙兰微微愕然,很快反应过来,羞愧难当,她难以启齿,片刻才说出来,“我不该,存有私欲,不该为了修为……”

迟一悬仍旧摇头,“我早就跟你说过,谁都有私欲,私欲绝非过错。若每个臣子都能大公无私、不偏不倚,那还要君主做什么?”

毕竟被系统评定为“贤才”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也从来都不指望身边的臣属个个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还能时刻谨言慎行面面俱到,那根本不算是正常人。

圣人是反人性的,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老家历史上的党派之争还少么?在没得到历史验证之前,身处局中之人,谁能言之凿凿地认为自己必定是对的?

在樊蕙兰怔愣的视线中,他眉眼垂落,“我刚回来时想过,是否因为我说过等着与你交手那句话,才致使你对力量的追逐过于急切。后来我又想,应当不仅如此。”

“惠兰,你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樊蕙兰低下头,半晌才敢抬起头看他,触及他温和包容的目光,她眼眶更红了,低低道:“去了六幕山几年,回来后,我发现大家都与我生疏了。您身边,又多了许多我陌生的面孔。”

“长生界太大了,能人辈出,我去六幕山静修几年,自以为大有长进,回来之后却发现,比我厉害的人更多了。我仿佛又成了可有可无,平平无奇的那个。”

“我想做出一番功绩,想让更多人仰仗我,看到我。可哪怕我在战场上拼了命地打,依旧有人比我更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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