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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疾风劲草,稳中向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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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疾风劲草,稳中向好

乾清宫,偏殿。

朱翊钧领着吕调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殿内几人。

除了李太后与朱希忠之外,还有李太后的生父,李伟。

后者,当然是朱希忠进宫时,「顺路」邀请一同进宫了。

见到皇帝进来,除了李太后外,纷纷起身行礼。

即便是国丈,也得乖乖称一声皇帝陛下。

朱翊钧放慢步伐,等人行完礼,这才大步上前,将二人胳膊扶住。

他责备道:「国丈丶国公,都是朕的仁爱长辈,私下何必行此大礼。」

李伟不敢受扶,连忙避过,又是一通客气话。

他出身低,半辈子都在山西,四十了才进的京城,口音极重。

朱翊钧勉强才能听懂他在说什麽。

乾脆一直微笑颔首。

又看向朱希忠,好奇道:「成国公怎麽有暇入宫了,身体可好些了?」

成国公身子还硬朗的时候,文华殿廷议,便是作为纠仪官。

后来一场重病,不能履职,便不怎麽进宫了。

今日被他指使进宫,面上总得问一句。

朱希忠一身老年病,说话显得很是缓慢:「本是府上的命妇进宫陪太后叙话。」

「但或是陛下登极丶太后加位的缘故,让臣这两日身子都好了些,便一同进宫向陛下与太后谢恩。」

朱翊钧连连点头。

难怪先帝说这位成国公生性机敏。

光说话这让人的舒坦劲,就没得说。

李太后看着自家儿子领着礼部尚书来了,心知多半有事。

她叹了口气,朝李伟说道:「阿父,今日先回去吧,过两日得了闲暇再说。」

李伟便要行礼告退。

朱翊钧连忙抢白道:「朕登基后,还未受过国丈耳提面命,今日适逢其会,正好尽亲亲之谊。」

「国丈不妨先去外殿品尝贡茶。」

「朕与母后说上两句,便来为国丈煮茶。」

他让成国公把人一并带进宫,自然是有事的。

怎麽能轻易给人放走。

李伟心中意动,连忙看向李太后。

身份高低还是根据地位说话的,虽然身为父亲,但他以女贵,就得对自己女儿言听计从。

见到李太后颔首同意,他才连忙谢恩:「陛下仁德孝悌,臣这就去外殿候着。」

说罢,毕恭毕敬跟着太监往前殿去了。

李伟走后,朱翊钧才不露声色悄声问道:「娘亲,国丈似乎闷闷不乐?」

李太后没好气道:「每次见我,都只知道讨封赏,被我训斥了一番。」

现在有外人,她也不好多说,点到为止。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才看向自家儿子跟领来的吕调阳:「皇帝与吕尚书怎麽辍了廷议,联袂寻我来了。」

现在时间还早,按理来说,刚廷议不久。

朱翊钧没直接回答,先示意太监给吕调阳赐座。

而后才叹了口气,道:「娘亲!祸事了!」

吕调阳仔细观察着皇帝一路上的行为举止,现在听了这话,更是无奈地撇撇嘴。

李太后却不知,她些微露出惊容:「出了何事?」

朱翊钧忙道:「娘亲可知左顺门大案?」

「今日竟有左顺门第二的架势。」

「方才廷议上,有数十名言官弹劾冯大伴,我忧心国朝动荡,心中万分惴惴。」

李太后听了这话,自然坐不住。

左顺门案他自然听说过。

二百馀名朝臣伏阙哭门,世宗皇帝为了弹压,只能出动锦衣卫,仗杀十馀人。

她儿子这才登基,难道就要遇到这一遭!?

朱翊钧继续说道:「至于言官们各种因由祖制,朕也不甚清楚,便乾脆请来了礼部尚书,与娘亲分说。」

说罢,他示意一下吕调阳。

与高拱党羽不同,吕调阳在李太后这里,印象分是正的。

再加上冯保经常在他们母子面前,说其人的好话,所以吕调阳在李太后心中,多少算个可以信任的人。

这也是他把吕调阳带过来的缘故。

在李太后面前,吕调阳劝一句,比起高拱弹劾一百本都有用。

吕调阳被点到,自然得表态:「陛下与太后,但有所问,臣知无不言。」

李太后朝吕调阳看了过去。

急切道:「吕尚书,究竟出了何事?」

朱翊钧也附和道:「吕卿,跟太后好好说道。」

又与李太后请示:「娘亲,路上吕卿已经与我说过了,我先去陪国丈。」

李太后了点了点头。

朱翊钧便起身,往前殿去了。

路过时,又朝朱希忠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助攻。

皇帝走后,吕调阳心中叹了口气。

朝李太后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一副不偏不倚地样子,将廷上事端,成法因由解释了起来。

……

李伟心情有些急切地在前殿等候。

一口一口茶水下肚,虽是贡茶,却犹如牛嚼牡丹。

他只盼着待会与皇帝奏对,关于他封爵的事,能有个准信。

自家女儿现在得了势,动不动就呵斥他,实在不好沟通。

想必,这十岁的外孙,能够好说话一些吧。

正想着,一道声音从由远及近。

「如何都这麽不懂礼数,竟然无人为国丈斟茶?」

李伟抬头一看,便看到小皇帝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才转怒为喜,

旋即二话不说,便拿起茶具,要为礼奉自己饮茶。

李伟心中舒坦,面上却还是得推辞一番,伸手去接茶具:「不敢不敢!臣自己来就好。」

朱翊钧强行给他茶杯拿过来,添了一杯,又示意左右退下。

他端起茶杯,递给李伟:「国丈习惯事事亲力亲为,是清苦惯了吧?」

「想朕登临大宝,却差点忘了回报母族,实在是朕的不是。」

两人再度一番客气拉扯。

朱翊钧关切道:「国丈方才,是在问我娘亲封爵的事吧?」

乾清宫现在都是他的人,只要没挥退左右,就瞒不过他。

李伟连忙从座椅上抬起屁股:「陛下,臣并非讨要爵位……」

朱翊钧伸手给他按回了座椅:「国丈,你我骨肉亲缘,不必这般见外。」

「什麽讨要这麽难听,朕登临大宝,恩荫母族,本就是应有之义。」

这态度,李伟总算感受到了什麽叫如沐春风。

他鼓起胆子道:「那陛下,此事现在是什麽说法?」

封爵是没跑了。

但封的爵不同,食禄高地也不一样,他就是为这事,探李太后的口风呢。

朱翊钧给自己斟了杯茶,悠哉道:「食禄八百……」

李伟听到这个数字,脸上当即泛起失望之色。

八百石,也忒磕碜了,正常国丈怎麽都是一千石。

朱翊钧继续说道:「……是礼部议的,娘亲否了,说怎麽也要一千石!」

李伟这才稍稍开霁脸色。

世宗皇帝的国丈玉田伯,乃至于前几天去世的德平伯,都是一千石。

却听皇帝又摇了摇头:「朕没同意。」

李伟愕然。

只听朱翊钧继续道:「一千石岂能彰显朕的亲亲之谊?」

「国丈,等确定我皇考陵址,便让你与朱希孝,主持昭陵修建,完工后,再益禄二百石!」

李伟当即转惊为喜,起身拜倒。

这次,朱翊钧没再拦他。

……

偏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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