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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备份) 弹劾郑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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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伯到!」

「大行人(鸿胪寺卿)到!」

「大司成(祭酒)到!」

「大纳言(通政使)到!」

随着礼官的唱名,一群气度俨然的朝廷高官,出现在大厅之中。

他们没有穿公服,都是大红圆领吉服,云肩丶通袖澜丶团纹。不戴官帽,头顶头。

只有高级官员,才会有吉服。

当先一位精神瞿烁丶儒雅威严的老者,正是当今首辅申时行。后面跟着礼部尚书丶鸿胪寺卿丶国子监祭酒等朝廷大臣。

再后面是会试和殿试的考官和执事官们,足有上百人之多。

大群官员一出现,典雅的宴乐顿时奏响,却是《朴诗章》。教坊司歌姬一起悠悠唱道:

「芃芃朴,薪之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彼泾舟,徒之-—-倬彼云汉,为章于天-—-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朴诗章》之中,早就在鸿胪寺学习过礼仪的新科进士们全部站起,在朱寅的带领下,一起叉手长揖的行礼唱喏道:

「晚生见过诸位相公!」

接着朱寅按照礼仪,代表新科进士道:

「晚生朱寅,偕己丑科进士三百四十七人,奉旨参加恩荣宴,谢恩!」

申时行呵呵笑道:「免礼,免礼。国家体统在此,都是皇上的恩典。诸位都坐吧。今日老夫奉旨主持恩荣宴,贵客却是诸位新科大贤。这恩荣宴诸位才是主场,今日无须客气,不用拘束,更不必以我等在场,放不开脸面。」

说完走到最上位的席位坐下,众官也一起坐下。除了几位重臣都是一人一席之外,其他官员都是两人一席。

直到此时,新科进士才敢坐下。

礼官叉手道:「启禀元辅老相公,恩荣宴准备已毕,请老相公示下。」

申时行点头道:「这就开席吧。」

礼官道:「谨遵老相公钧旨。」

说完退出大厅,随即廊下就奏响了锺。这就是钟鸣鼎食的意思了。

堂皇典雅的钟声中,一队队官奴婢捧着酒菜果品,小趋着步子鱼贯而入。

申时行蔼然可亲的说道:「今日酒宴,不必用礼仪,唯轻松二字可也。嗯,

不必敬酒。」

这也是恩荣宴的规矩了。

因为进士们连日考试着实辛苦,都绷的很紧。如果恩荣宴还要遵循宴会礼仪,那就未免不近人情。

若是敬酒,那这恩荣宴就不用吃了。

所以嘉靖之后,恩荣宴的氛围越发轻松,宴会礼仪弃之不用。

本来,朱寅作为状元,要代表新科进士一一敬酒。申时行发了话不用敬酒,

朱寅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他仔细观察申时行这个大名鼎鼎的明朝首辅,发现申时行的心思也完全不在筵席上,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礼部尚书等人也都是有点心不在焉。他们不止一次看向朱寅,目光都大有深意。

虽然申时行平易近人,笑容和蔼,可宴会上仍然弥漫着一种上位者的官威,

气氛十分压抑,众人都是谨小慎微,无法真正放开。

这些老相公,可是首辅丶礼部尚书啊。

有这些大佬在此,大家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唯恐出了岔子留下不好印象,谁能真的轻松下来?

很快,各张席位上就摆满了菜品。但却分为三等,各有不同。

朱寅是状元,用的是上等酒席,而且独自一席。却是:

「果子五盘,宝妆茶食五盘,凤鸭一只,小馒头一碟,大馒头一分,小银锭笑二碟(油炸面),棒子骨二块,羊背皮一个,花头二个,汤五品,菜四色,

添换羊肉一碟,酒七锺。」

这是定制,都是有规定的。

第二等和第三等的席面,有一小半的菜品和第一等不同,品种也没有第一等丰富。

加上朱寅又是独自一席,他的酒菜比其他进士丰富的多。别说他一个人,就是两个朱寅,那也吃不完。

可是在朱寅看来,要说这恩荣宴有多豪奢,却又不见得。

新科进士中,大半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都是平时锦衣玉食的人。对于这恩荣宴,他们其实不以为然。

太普通了。

这一桌酒菜,有二两银子麽?肯定没有。

他们自己平时请客,随便一桌席就能花个七八两,都是寻常事,不算大手大脚。

朱寅见了,也不由撇撇嘴。

明朝皇帝,对臣子实在是小气啊。这种小气不仅仅体现在俸禄,也体现在宴会上。

堂堂恩荣宴,算是国宴了,还没有乡试的鹿鸣宴丰富。

乡试鹿鸣宴,还有山水八珍,还有海参丶鱼翅这等硬菜丶大菜。一桌没有七八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甚至这恩荣宴,都未必比得上富裕州县中秀才的酒宴。

朱寅很是无语。

不是说一定要奢侈,他对饮食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种酒菜已经是奢侈了。

可这是吃的问题麽?

三年一次的恩荣宴,代表天子和朝廷的体面,这麽普通像话麽?

制定这种标准的恩荣宴,可能是为了提倡节俭之风,彰显国家抑制奢靡的态度。

可问题是,很多新科进士都是豪族出身,人家平时山珍海味,好不容易考中了进士,看到这种酒宴,会作何感想?

再说,你皇帝在宫里奢侈无度,一年光皇帝的伙食费就是十三万两。然后三年一次的恩荣宴,招待几百个新科进士,只花一千两银子?

你像话麽你?

果然,朱寅抬眼一看,只见很多出身富贵的进士,都是面露冷笑,已有轻慢之意了。

礼官唱道举杯,很多人都不积极。而是盯着堂前的歌舞。

有一说一,恩荣宴的酒菜很一般,可是宴会上的宴乐歌舞水平极高。

口福免了,眼福和耳福却是不小。

所以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歌舞吸引了。

只有郝运来这种出身小农的寒家进土,对这酒席还算满意。

朱寅的心思也不在歌舞上,还是在他第一份题本上。

明朝的新科进土是可以上疏的。别说他已经是翰林侍讲了,上疏当然更没有问题。

众位大佬只是走个过场,他们只喝了几杯酒,意思一下,很快就会离开。

只有等到大佬们离开,进士们才能无拘无束的相互酬醉。

申时行等人喝了几杯酒,刚要起身离开,一个清稚的声音忽然说道:

「大纳言(通政使),翰林侍讲朱寅,因弹劾郑国瑞丶郑国望兄弟养蒙古武士丶走私出关等不法之事,有本上奏!请大纳言进承御前!」

众进士悚然一惊,一起循声看去,却见神童状元朱寅,正捧着题本,义正辞严的满是决绝之色。

郑国望一张俊美的脸蛋,立刻阴云密布!

PS:今天太忙,就到这里了。蟹蟹,晚安,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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