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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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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又尴尬了。

还好池柚是个顶听话的小老实人,白鹭洲进卫生间后她虽然没有上床睡觉,但坐在沙发上转了过去,背对卫生间,咬着手指头等。

她很担心白鹭洲,不知道白鹭洲的不舒服到了什么程度,还会不会更难受。所以她就坐在这儿,强撑精神不睡觉,以备白鹭洲不时之需。

淋浴间里。

白鹭洲脱衣服时看了眼玻璃门外。

从里面向外看,什么都不看清,比从外向里看要模糊很多。她也看不见池柚现在的位置,不知道池柚到底有没有乖乖去睡觉。

她又往里面站了站,踌躇片刻,才开始解衬衫扣子。

() 解到一半,她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吸了口气,捂住腹部弯了下腰,手指撑在了瓷砖墙上。

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不怎么连续,来的时候却像碾着她身体里的一根筋,反复倾轧。

她自己知道是哪一个食物导致的,因为从逛商场之前她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嗯……”

她闭上眼,这一声嗯更像是叹气。

缓了一会儿以后,白鹭洲睁开已经有点湿漉漉的睫毛,继续慢慢地脱掉衬衣。

她是水墨画一样的人,很白,很瘦,身形薄,颈长骨细,四肢纤长,因此总蕴含着清雅的古典韵味。

她脱掉衬衣,就像水墨画从现代都市的衣饰包装纸里取出来了,徐徐展开,又让人开始想用白玉与古琴去描写她。

她承起一点疼痛时,便是白玉裂碎纹,古琴颤弦音。

能用上这句形容的白鹭洲需要两个限定条件。

一个是没有穿衣服。

一个是要携着脆弱的病气。

缺一不可。

所以此刻的这幅水墨十分难得。

热水从淋浴头里冲出来,白鹭洲站在水里又闭上眼,让水流从头顶往下淌。想从脊梁骨那里开始,到尾椎结束,叫热水顺走神经里的疲惫与抽痛。

因为今天比平常要更累更痛一点,所以她用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在洗澡上。

偶尔想起池柚还在外面的时候,她会稍微侧一下肩,让背朝外。

洗了大概有快一个小时,地面的积水都淹没脚趾了,她才关上淋浴,穿衣服。

纯白色的丝质睡衣披上肩头,袖子穿进去,扣子一粒一粒扣好,水墨画又裹进了矜贵的现代装裱里。

白鹭洲又花了二十分钟吹干头发,感觉到腹部好一些了,手指捏了捏疲倦的眉心,才打开门出去。

池柚真就没乖乖上床睡觉。

清清瘦瘦的一团,背对着卫生间蜷在沙发里,听到门响也不动弹,身体呼吸起伏均匀。

……睡着了。

又跟昨天一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这次是生生等睡着的。

白鹭洲先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然后默默起身走到池柚床边,拿了被子,过来将池柚严严密密地裹到被子里,隔着被子将她端回床上去。

也是跟昨天一样,把她卷成毛毛虫,然后送她去睡觉。

很累了,腹部也不舒服,白鹭洲今天的动作吃力很多,她还要控制自己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呼吸声,免得吵醒池柚。

端完池柚,她又去收拾了一下有点乱的沙发。

沙发上有池柚脱下来的外套,没有挂起来,也没有放回脏衣袋里。白鹭洲拎起来准备叠好时,看见外套的领口有两块烤肉沾上的油星。

……

她拎着衣服,使劲闭了闭眼,去掉脑袋里的那抹昏沉,又在原地缓了一会儿。

然后呼出一口气,吐出一点小腹痉挛般的疼痛,再次走向卫生间。

白鹭洲站在水池边,挽起袖子。

她开始给池柚洗衣服。

白鹭洲没有打湿衣服全部,只打湿了沾了油星的那一块,拆了台子上的一次性香皂。这种一次性香皂不太好用,不过也暂时找不到别的。

别墅没有洗衣机,大家都是将每天的脏衣服收纳起来准备一块带回家的。可油点这种污渍放久了就洗不掉了,最好是当天清洁。

只洗这一小块,一会儿用吹风筒吹干,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一次性香皂需要像橡皮一样使劲擦上去,不能沾太多水,得捻在指关节里使劲搓,才能搓掉一些颜色。

搓着搓着,白鹭洲咳了一声,沾着泡沫的手支在水池的陶瓷盆边,又疼弯了腰。

这次好一会儿,抽痛才过去。

她的大脑因为劳累和腹痛变得有点模糊了。

但此时此刻抵着肚子,扶在水池边,她只想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过得好长,做了很多事,去了好些地方。

可她一直都忘了和池柚说一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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