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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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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贺兰寂的一番话,绮雪的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

并不是他不信任贺兰寂,而是他同样信任着姬玉衡,觉得姬玉衡不会骗他,他明明承诺过他不会做太子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倘若姬玉衡不想做太子,那他为什么要参加第三场比试?这根本没有道理。

绮雪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事态似乎正向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演变,可他还是不愿相信,难道姬玉衡一直骗他不成?

他怀揣着一丝希望征询贺兰寂的看法:“姬世子明明写过那封陈情书,说明他是不想当太子的,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贺兰寂微微摇头:“不清楚,比试结束后,我会问问他。”

见贺兰寂也不知情,绮雪望着台下的姬玉衡,目光里充满了茫然。

他本能地想到要是姬玉衡死在妖魔口中就好了,那样就一定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又哪里狠得下心咒姬玉衡死呢,甚至也完全没有在比试中动手脚的打算,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就会让姬玉衡出现意外。

与是否会遭到反噬无关,他就是真情实意地关心着姬玉衡的安危。

绮雪别无他法,只能忐忑地坐在月台上注视着姬玉衡。

姬玉衡挑选了一匹骏马,和它交流了一番后将箭筒挂在马背上,自己身后背负着长弓,抓住缰绳跨上马背。

在场的所有宗亲贵族中,只有姬玉衡参加第三场比试,朱厌卫从妖兽园中押解过来一辆庞大的笼车,笼中关着一只异常狰狞的食人妖魔。

妖魔名为犀渠,体型巨大,头顶生着尖利的长角,皮毛乌黑,啼声似婴儿,一闻到活人的肉味就狂躁起来,口中流涎地撞击着牢笼,震得车轮下的地砖都轻微地裂开了。

不少人看到犀渠,脸色已经变了,姬玉衡所骑的骏马受妖气震慑,恐惧地刨着前蹄,姬玉衡却神色镇定平静,拍了拍骏马的脖颈,安抚好它的情绪,示意朱厌卫可以打开笼门了。

“吱嘎……”

笼门洞开,犀渠咆哮着自笼内狂奔而出,直直地奔向了姬玉衡。

它的吼叫声森然可怖,跑动起来可谓惊天动地,蹄声若奔雷,将厚重的石砖踩得稀碎,掀起无数的尘土。

光是这般声势,就足以令人心神震怖,绮雪光是在上方看着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哪知姬玉衡面对犀渠竟然不闪不避,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便势若流星地冲了出去。

犀渠踩碎的地砖越来越多,甚至影响到了骏马的跑动,变得异常颠簸,但姬玉衡的身形依然稳固,视线牢牢地锁定着犀渠的头颅,双手放开缰绳,开始张弓搭箭。

犀渠距离骏马越来越近,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马背上的姬玉衡,绮雪心跳极快,万分紧张地绞紧了十指,生怕看到姬玉衡被妖魔咬成两截。

就在这个刹那,姬玉衡忽然出手,“嗖”的一声,箭簇的寒光一闪而过,箭矢强力地没入了犀渠的左眼之中,血水喷涌而出,散开了

漫天的血花。

“啊——”

浓烈的血腥气随风飘散,犀渠凄厉的嚎叫响彻天地,它声音尖细,哭嚎起来犹如婴孩哀啼,却阴森诡异百倍。

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环绕之下,姬玉衡动作未停,又接连射.出两箭,精准地命中犀渠的右眼和舌头。

犀渠不得视物,仓皇奔逃时一头撞在石柱上,笨重的身躯翻倒在地,挥动着粗短的四肢,无论如何都不得起身了。

鲜血混着涎水染红了地面,它露出柔软的肚腹,姬玉衡射.出最后一支箭,一箭没入它的心脏。

长长的哀鸣声回荡在校场中,久久未曾散去,犀渠彻底断绝了气息,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好!”

“世子实乃当世真英雄、真丈夫!”

众人被姬玉衡的表现彻底折服,喝彩声震耳欲聋,如浪涛般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绮雪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微微地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姬玉衡翻身下马,向朱厌卫借来一把宝刀,将犀渠开膛破肚,剖出心脏,取出了最珍贵的心头血,滴入酒中,血酒可以益寿延年。

他的双手染满鲜血,低垂着眉眼跪了下来,将血酒献给贺兰寂和绮雪:“幸得陛下与娘娘保佑,臣幸不辱命,已将犀渠斩杀。”

薛总管取来两杯血酒,端到贺兰寂和绮雪面前,绮雪闻到血腥味就想吐,说什么都不喝,最后都是贺兰寂饮下的。

贺兰寂饮尽血酒,这才对姬玉衡说:“你随朕过来。”

他起身走向月台后的宫殿,姬玉衡立刻踏上月台,跟随在他身后。

在与绮雪擦肩而过的瞬间,姬玉衡轻轻垂眸,与绮雪的目光相触,然而在绮雪读懂他的眼神之前,他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宫殿,将殿门关上了。

绮雪感觉贺兰寂就是要说立储的事情,本来想立刻跟上,进殿旁听他们的谈话,可姬玉衡关上了门,朱厌卫也立刻守在了门前,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错过了进去的时机,只好重新坐下,在殿外不安地等候着。

大殿中,只有贺兰寂与姬玉衡两人在。

贺兰寂坐了下来,对姬玉衡说:“你表现得很好,远远超出朕的预料。”

“多谢陛下夸奖。”姬玉衡说。

贺兰寂:“尽管大鸿胪还需列出名次,不过朕知道你一定名列第一。你才兼文武、志洁行芳,是不可多得的治国安邦之才,朕十分看好你。姬玉衡,朕问你,你可愿肩负起大雍的兴亡,继承东宫之位?”

姬玉衡跪了下来,向贺兰寂深深地行稽首之礼:“臣愿意。”

贺兰寂看了他片刻,又问道:“既然你有意太子之位,又为何要写出陈情书,难道你是故意做戏给朕看吗?”

“臣不敢。”姬玉衡依然低着头,“其实在此之前,臣确实无心入主东宫,也不赞成陛下过继宗亲子嗣,直到昨日才改变了主意。”

贺兰寂问:“昨天发生了

什么事(),恏???????”

?襳憈厐?“??銑齠虎N?厐?⒗[()]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与一只黄鹂鸟有关。”

“臣来到上京后,每天清晨都会在馆驿附近散步,时常会见到一只羽毛鲜艳的黄鹂鸟,它站在枝头啼鸣,鸣声清脆悦耳,臣很喜欢它,却从不上前打搅,只是远远地欣赏它的歌声。”

“臣以为黄鹂鸟天生自由,它的歌声是属于万物生灵的,不该为私人所有,更不该关在牢笼中遭人取乐亵.玩,所以从未想过捕捉它,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臣的想法一样,就在昨日,臣发现黄鹂鸟被关入了狭小的鸟笼里,鸟笼就挂在屋檐之下。”

“黄鹂鸟怏怏不乐,臣看在眼中,十分痛心,意欲出重金赎出它,主人家的家世却豪奢显贵,面对再多的银钱也毫不动心,他想要的就是黄鹂鸟的美丽。”

“臣被赶了出去,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这一路上,臣都在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怎样做才是对黄鹂鸟最好的,是不是臣先一步将它捉走,为它置办宽阔的屋室,随它飞动,它就会过得快乐呢?”

“可显然不是,再宽阔的屋室也并非天空,那不过是更大的鸟笼而已。”

听到这里,贺兰寂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所以你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向天下人颁布律令,禁止他们捕捉黄鹂鸟,这只黄鹂鸟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保护。”

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这句话是对天子的大不敬,如今从贺兰寂口中说出来,更是对姬玉衡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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