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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买上几斗的,来探探粮价罢了。顺带等一个该出现的人。”

清浅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过于亲昵的姿态让他难以自控地联想起晨间一些不合时宜的片段。

极近温柔放纵。

应北鹤低头扫过人颈间若隐若现的痕迹,自从来抚镇之后,让人无时无刻觉得仿若活在梦中。

“回神?”

段星执抬眸,发现又在望着他走神的少年,无言一摇头:“你今日怎么总在心不在焉。”

他轻易陷进那双澄静清冽的黑眸中,心下悸动一瞬。想亲亲人。

但回神亦很快,拱手道歉:“主子恕罪,属下...”

话到一半,骤然卡住。

初尝禁果,食髓知味,他明知不对,只是实在难以控制那些不自觉偏离正途的思绪。

或许该稍微离人远一些呆着才能有所好转,偏偏他打心底里不愿意。

“算了,回去再说。”

见人为难模样,段星执也不欲勉强,看向从铺子里迎出来的中年男人:“人来了,先走吧。”-

待到两人出了粮铺,天色已近黄昏。

段星执仍是一身素净白衣,执一柄银骨折扇,利落轻便,身后的应北鹤手中则多拎了一小袋米。

“不愧粮价赛金,比之平日几乎已翻了十倍。照这趋势,还得继续涨。”

他看着荒凉的长街轻声叹了句,转头看向来时路。

自古饥荒,朝廷遣发赈灾粮只是救灾手段之一,二则应派兵调控当地粮价。否则屯粮尽数堆在本地粮商地主手中,这些染血的银钱,他们吃起来从不会手软。

偏偏如今的抚镇哪样都不沾,目之所及,哀鸿遍野,白骨无收。

小小抚镇尚且如此,崂宁县,亦或苣州其余几大县镇,情况只会更甚。

一个堂而皇之附在灾民身上啖肉饮血的陈家,一个大权在握明明足以逆转局势的相府。

那些高坐明堂之人,为各自的利益心怀鬼胎不择手段,铁了心置千万平民于死地。

应北鹤一言不发看着身旁脸色谈不上太好的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神色一顿,忽地抬头低低出声:“有人。”

说完蓦然反应过来:“是您先前说的...该出现的人?”

段星执微微扬唇,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自顾迈步,眼中却没多少笑意:“是啊,你不觉得熟悉么?”

应北鹤略微偏头笃定道:“是一开始的那名跟踪者,可我们明明已经将他甩开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

“是...邀奴。”

“去,杀了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衣少年已然消失在身侧。几乎不到三息的时间,一名纯色黑袍陌生男子断了气息被拖来身前。

他挑眉轻笑:“你这杀人手法...还真是利落。”

应北鹤低下头一板一眼道:“他太弱了。”

“干得不错,”他不吝夸赞了一句,弯下腰翻了翻人身上的标志。

“果然是恕雪台的人。”

“您是何时发现他的不对劲?”

段星执半蹲在尸体身侧执扇敲了敲:“不是我察觉的,是他根本就不曾想着掩饰。光明正大,有恃无恐,似乎根本不惧身份暴露。”

从最初异于常人的忍痛之力开始,这哑巴少年从始至终就没想过隐藏一下那些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异状。

死皮赖脸跟上来,或许根本就只是没兴趣费什么心思,轻蔑到连借口和手段都懒得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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