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沈靳把桂花婆婆接回来后,又去了一趟公社,回到生产队天都快黑了。
苏窈见他回来,就上去帮忙把绑在后架的东西解下来,问:“饭已经做好了,要先吃吗?”
沈靳摇了摇头:“我先去把自行车还了,回来再吃。”
苏窈道:“你今天都忙活了一整天,要不然明天请一天假或半天假,不然身体怎么吃得消。”
沈靳想了想,点了头:“我歇半天吧。”
说着就拉着自行车出去了。
大概是骑一整天骑累了,这会推着走,也不骑了。
苏窈把晚饭都端到了屋子里,点了活水灯,大概十来分钟,沈靳才回到家。
他打了一盆水,掬了两捧水就泼到了自己的脸上,拉上一旁挂着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把毛巾挂回竹竿才转身走回了屋,不发一言地坐下。
一脸的疲惫。
人累到极致,肯定是不想说话的。
沈靳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沈靳这一天来返县里二遍,骑了六个小时的自行车,还是在颠簸的山地载着一个人。
估计比平时上两天工都累,更别说她一天下来就只吃了两个窝窝头,连午饭都没吃。
苏窈给他舀了一碗蛋花汤,说:“鸡蛋是今天桂花婆婆送过来。”
沈靳点了点头,接了过来,汤只有一点温热了,沈靳一口就喝完了,更是囫囵吞枣地吃了两个窝窝头就说:“我去洗澡了。”
苏窈点了点头,看着他拖着疲惫身体往外走,脚上也没什么力气。
她说:“锅里有用艾草烧的热水,可以减缓疲惫。”
沈靳点了点头。
一个热水澡后,确实消减了一点疲惫。
他擦着头发回到屋子里,正看到苏窈往木盆里倒热水,问:“你在做什么?”
苏窈应:“你今天都骑了一天的自行车,还是山路,要是不泡一下脚,明天走路都疼得厉害。”
沈靳心底颇为触动,虽然身体疲惫得厉害,但在这会,消了一些心理上的疲累。
他低声道:“谢谢。”
苏窈笑了笑:“谢什么,我病的时候,你不也照顾我了?”
她拿起桶,又说:“水可能有点不够热,暖水瓶有热水,你看着加。”
沈靳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边坐下,脱鞋把脚放到水里,猛然又抬了起来。
这才一秒,却把一双脚都给烫红了。
沈靳觉得,他和她对温度的感知有很大的不一样。
这水都烫可以给猪脱毛了,他哪里还需要加热水……
在床上的苗丫看了眼她爹的大脚,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脚丫,转头又去看弟弟更小的脚丫。
忽然间,她看到弟弟要侧身的动作,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小声喊:“爹,爹爹!”
沈靳:“怎么了?”
他扭头看过去,就看见夏苗定定地看着夏禾,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
沈靳顺着她的视线落在夏禾身上,这才发现夏禾似乎要翻身了。
苏窈进来看到“父女俩”盯着夏禾看,也凑了过去。
看到夏禾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别的小孩子二个月就能翻身了,可夏禾都已经五个月了,还没学会翻身呢。
夏禾翻到一半却翻不过去,哼唧了几声,似乎要被自己气哭了,嘴巴都瘪起来了,眼眶也红红的。
苏窈想起给他做的一个四不像小玩偶,立马拿了过来,放到他的侧面诱导他翻身。
看到玩偶,小家伙想伸手去拿,一着急就直接翻了身,小脸一脸懵的趴在了床上,似乎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苏窈很惊喜,立马捧场地鼓掌:“禾子真厉害,已经会翻身了!”
夏禾虽然不知道他娘在说什么,但感觉像是在夸他,他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沈靳在旁也笑了笑。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到底都当了一个月的“父子”,也相处了一个月,多少处出了一点感情。
见着都五个月大了才会翻身的夏禾,心里也有些许高兴。
苏窈和夏苗都坐在床上逗着夏禾玩,沈靳泡了脚,把水端出去倒了后,回来倒头就睡了。
苏窈看了眼沈靳,拿了扇子给他扇了会。
沈靳感觉到了凉风,大约知道是苏窈在给他扇风。想说不用了,可这意识慢慢在飘远,最后有没有说,他自己也不清楚。
*
天亮的时候,苏窈把夏禾夏苗带出了屋外,让沈靳多睡一会。
大概九点沈靳才醒的,相对平时六点多都醒了,这个时间算晚了。
苏窈在屋檐下缝衣服,见他醒了,问:“身体怎么样了?”
沈靳扭了扭脖子:“身上有点酸,不太严重。”
苏窈抬头看向他:“要不等会我给你按按?”
沈靳:“那倒不用了。”
这样的动作就太亲密了。
苏窈也没勉强,衣服上的最后一针好了,撂了一个结,她拿剪刀剪断了线。
拿起长袖打量,问沈靳:“你瞧这衣服怎么样?”
米白色老粗布衬衫,连翻领都给她这个新手给琢磨了出来。
沈靳仔细看了眼:“以前真没做过衣服?”
苏窈:“做过,就禾子的那两件褂子。”
沈靳夸道:“你这手艺不错,多做几件衣服,以后都可以自己开一个裁缝铺了。”
苏窈下巴一昂:“那不行,我还要学中医呢。”
沈靳:“真打算学?”
苏窈起身试穿着自己做的衣服,点头:“我可不是说笑的,我想学一点,总归这中医以后还是慢慢兴起的。”她扭头对他一笑:“是不是?”
沈靳点头。
要是以李春华的身份活下去,
她很可能做不了老师了,所以在给她自己谋另一条路,一条为社会贡献的道路。
改革开放后她会为了日后的生活而去做生意,但不会做长久。等中医开放后,她或许会做一个中医。
沈靳的目光停留在苏窈的身上。
穿着白衬衫,有朝阳落在她的头发,脸颊,肩头上,她似乎在发光,耀眼。
苏窈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在她的面前,他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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